走过水洼并没什么成就,任何一辆越野车,也许都能一淌而过。旁边的牛羊若无其事地吃草,牧民继续手中的活计,我享受的是这种气氛和过程,当我的思绪与水花共舞,只是享受生活的宽度。
离别了那拉提草原,天上的云开始堆积,不一会儿就漫天阴郁,雨滴漫不经心的飘落,就如同草原上的每一天。云朵并不关心一个过客能否在巴音布鲁克看到日落,也不会用西风吹走我心上的淡淡愁云。那就这样吧,继续留恋眼前的美景,别让未来打扰了现在的清梦。
牧羊人骑着马儿看管着羊群,对面的牦牛群正在北上。一头小牦牛走失了方向,被长者领了回去,它还不忘回头,看看这飞驰的车队。
最终,他们一起向北走去,跟我们方向相反——大家都奔向彼此的目标。
云朵彻底占据了天空,驶离那拉提已是中午。云层越来越厚,如草垛般堆满天空,仿佛要压弯地平线,我们把车列在石滩上,拍了几张照片。雨滴渐密,风生飒飒。车队并不快,缓缓掠过了正在收尾的草原。
到达巴音布鲁克,是下午七点,云层闪着微弱的光芒,那光线慢慢西垂,眼看就要落入山峦,此时奇迹出现了。天空的的西面撕开了一道缺口,闪耀出碧蓝透彻的天,仿佛上天睁开了眯眯眼。
我对队友说,今天去九曲十八弯,要赌一赌,要么就是傻逼,要么会特别牛逼。队友笑笑,我们一起望着那片吝啬的天空,心里都盼着最好的答案。
九点多在九曲十八弯的观景台上,仿佛上天突然睡醒了一样,云朵伸了个懒腰,太阳抖擞了精神,日落西沉的最后一刻,一道阳光从云层中倾泻下来,点燃了河流。
霎时间,天空中的云层土崩瓦解,霍然散去。九曲十八弯,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。一天的担心受怕一扫而空,虽然也见过红原月亮湾,但是这里仿佛更美一些。见过几乎在同时,一道绮丽的光线打在了东方渐稀的云层上,在天边甩出个彩虹!
我呆呆望着东方天空的奇景,仿佛是太阳的一道目光,凝视着他明早要出现的方向,又随手打了个标记,然后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。彩虹持续了几十秒,渐渐消失在彤云中。
而这面的天空,则亮了很久,最后一丝阳光抹平了漫天的云朵,河流上的光线尽失,巴音布鲁克的夜晚10点半,天色忽然一片肃杀,河流照亮了天际,而车灯照亮了悠长的天鹅湖,一个拐角过去,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路上,这一天的起伏在心中盘算。恬静、畅快、激情、阴郁、担心、惴惴、豁然开朗,想起了《岳阳楼记》中对天气的洋洒描绘,这一天,有过天朗气清的抒怀,也有阴雨霏霏的忧伤,如何能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?哑然失笑,原来无论何时,哲学与心理学真是永恒的话题。
一位我十分钦佩的人告诉我,别人给予你意见时,你的处事反应很是重要。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,也许分寸就在毫厘之间。不过现在,我坦然收下了看到美景的兴奋,慢慢成长吧,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